一聲“沈獻”將她從繁瑣的思緒中拉了回來。
沈獻尋著聲音看過去,扣著自己手指頭的雙手不不自覺的在袖子下交握在一起。
真是怕什么來什么!
原本拿完藥就可以出院了,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撞見了。
走廊另一端,護工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張弛緩緩走了過來,看到久未見面的沈獻,張弛真是又喜又驚。
喜的是終于看到好久不見的、會做好吃的的沈獻了。
驚的是為什么她跟自己一樣坐在輪椅上!
沈獻僵硬的勾了勾唇角,看著越來越近的張弛,腦子里飛快的在想自己該怎么解釋自己落座于輪椅這個事。
沒事坐著玩玩?陪別人來看病累了坐下來休息一會?
醫院等候區那么多的空位子放在那里,她坐什么不好坐輪椅玩。
“呵呵,張弛,這么巧啊?!?
張弛見沈獻聲笑面不笑的樣子,上下快速打量了一番,“是真的很巧啊,輪椅都是同一款?!?
沈獻低頭看看自己的座駕,又看看張弛的,呵呵,還真是一模一樣呢!
“怎么?你這么早來醫院看我?”張弛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來沈獻哪里受傷了,便自以為是的認為沈獻是來看他的。
沈獻笑笑,不知該如何作答,手卻不自覺地在毯子下將褲子往下寸了寸。
好在她穿的褲子夠寬夠長,將腳腕上腫的厲害的地方都遮住了。
張弛瞇著一雙眼,反應過來了,他扯了扯沈獻腿上的薄毯,“這是什么?”
“沒什么,你別動!”
沈獻一把拉住差點被撤掉的毯子,正色看著張弛。
“啪!”
就在兩人拉扯之際,一個巴掌拍下來,穩穩的拍在了張弛的手背上。
“啊啊啊……”
張弛又是驚嚇又是疼的,嗷嗷叫著把手縮了回去。
“你誰啊你,動手動腳的!”
兩人抬頭,只見舒顏拎著一大包藥疾厲色的站在那,一雙眼睛又圓又亮,此刻正露著兇狠的光瞪著張弛。
“我,我是……”
張弛抬手指指沈獻,手剛伸出來,怕再被舒顏打,又縮了回去。
“你什么你,都坐輪椅上了還不老實!”
舒顏的嘴巴利索的很,字字清晰又有力。
舒顏這么說也不是沒她的道理,看看張弛本人,雖坐在輪椅上,但是他的穿著打扮絲毫沒有松懈。
藍色毛衣里面套了一件白襯衫,白色的長褲熨燙的沒有絲毫褶皺,縱使腳上穿的是拖鞋,那也是極為講究的奢侈品牌的家居拖鞋,一頭黑色的短發更是涂了發蠟,抓的紋絲不亂。
有型,非常有型!
沈獻原本緊張的情緒,被兩人這么一鬧放松了下來。
“沈獻,你快跟她說說,我可不是耍流氓?!?
張弛委屈極了,抱著自己被打疼的手,哭唧唧的看著沈獻。
沈獻忍住沒笑出聲,仰頭看著舒顏說:“這是我同事?!?
“同事,聽見了嗎?我們認識!”有了沈獻的親口認證,張弛趾高氣昂起來。
舒顏咧咧嘴,看看沈獻,又看看張弛。
“同事也不能動手動腳的啊,沒看到……”
舒顏忽然停住,沈獻受傷的事是不愿申飛的人知道的。
話雖不能說,但氣勢上不能輸啊,索性狠狠白了張弛一眼,將裝藥的袋子掛在輪椅上把手上,就要推沈獻走。
“你這個人怎么這么不講理呢,我關心一下同事怎么了,你還打我!你看她把我手都打紅了!”
張弛一手抓著輪椅防止她們走,伸出另一只被打紅的手給沈獻看,一副委屈巴巴的告狀樣。
“要不,給你上點藥,我這里正好有新取的治外傷的藥?!?
沈獻看一眼張弛發紅的手背,語氣清清淡淡的說。
“那倒是不用了?!睆埑卩洁熘栈亓耸?,順便還看了舒顏一眼,生怕再晚一秒鐘她又打下來。
“不是,沈獻獻你這什么朋友啊,手勁這么大?!?
舒顏不說話的時候看著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,正常說話更是聲輕語慢的好聽,這脾氣要是上來了,那可就是吃了辣椒的辣妹子。
“你廢話怎么那么多??!”舒顏瞪著他,一個大男人把自己弄得油頭粉面的,像個什么樣子,心里十分不認可沈獻學姐的這位同事。
沈獻見自己受傷的事是藏不住了,于是抬頭對氣哄哄的舒顏說:“要不你先去收拾一下東西,一會兒我們走?!?
舒顏說了聲“好“,臨走前還不忘瞪一眼張弛,抬抬手以做警告。
張弛縮了縮腦袋,又慫又怕的回瞪了一眼。
“我們出去說?!?
沈獻見大廳內人來人往的,實在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