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問干爸“這東西很厲害嗎?你怎么盡說好聽的,平時見你驅邪不都是說兩句好聽的不行就硬攆嗎?”
干爸壓著聲音說“這個比不行平常那些東西,我也是第一次見到.就你干爸這點兒本事,也就做些平常那些叫叫魂兒攆攆鬼上身的事兒.你光聽說鬼上身,平常有幾個人能看見鬼的.這東西都給你看得見,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厲害.光知道它厲害,還不知道它的深淺,哪敢隨便動硬的啊,這肯定不是我能對付得了的.”
“那它今晚為什么攔我們的路呢?不會是巧合吧,還是單沖我們來的?”我問干爸.因為這條路是幾個村子去鎮上的必經之路.平常不少走人,夜里趕路的也大有人在.這事兒如果給人撞上,肯定會傳得十里八村都知道.近些年都沒鬧過這樣的傳聞,那就是從沒有人遇到過.
干爸說“這個還真不清楚,要說有這事吧,也就二十年前,前陳的陳二貓撞見過,當時周邊村里的人都知道這事.他那也是晚上,有月亮,從鎮上榨油回來,拉著個車子,車把上掛著油.以前的人走夜路的時候多,碰見點兒怪東西也不見怪,所有以他一個人也不怎么害怕.也就是在這兒,看見了一身皮衣.那時候衣服多珍貴呀,一般人都穿補丁衣服.那衣服也就在路中間,他拉著架子車,繞不過去.況且一見一身新衣服還是皮的,也忘了想想其他的什么,直接伸手就去掂.他還沒碰到衣服,這皮衣嗖家伙就站了起來.當時把他嚇的.連看也不敢看,拉起車子往地里繞一點兒低頭一陣猛跑,一口氣跑到家.扔了車子就躺在床上.就那樣病倒了.找人看也看不好.我也去了.也沒什么東西追著他,他那就是嚇的,后來病了一段時間,人就沒了.我也就那時候知道有立皮衣這說法.”
燕子緊挨著我,兩手抱著我胳膊,小聲說“這立皮衣肯定厲害.”
我問燕子為什么這么肯定.她不可能見過這東西.
燕子說“你想想看,我們幾個人一起趕路它都敢出來,擺明了不怕我們的.就算是撞鬼,也頂多是鬼打墻之類的,哪有在這么多人跟前露臉的,擺明了是沖我們來的.”
卜算子一直都沒作聲,我們守著一個高人不問在這兒瞎猜個啥.我問卜算子“表舅爺,這立皮衣是怎么回事?”
卜算子搖搖頭說“我也不清楚,不清楚不亂說,所以我也沒說啥,就聽你們說.”
卜算子這一會兒到底怎么了,我感覺他特別慫.這可不是他的風格.難道這東西的厲害還在他之上.這下完了.如果卜算子都拿不下來.那就真的沒轍了.如果只是巧合,那路過這兒就沒事了.關鍵就怕這立皮衣是沖著我們來的,那就不是能躲過去的事情了.
燕子拉了下我胳膊低聲說“這立皮衣就是沖我們來的?”
我一驚說“別哪壺不開提哪壺,你怎么知道?”
燕子說“嗷嗷,察顏觀色啊,你看卜算子那么緊張,那鎖著眉頭的勁兒,你當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,他是在想事兒呢.”
我問我干爸“干爸,那纏著我媽的東西是什么來頭你可看出來了?”
干爸搖著頭說“看不出來.我師父也看不出來.我師父的師父也許能,可是他不在了.現在,只能靠卜師傅了.”
卜算子不置可否地說“到家再說吧.”
瑤瑤出生三天以來,除了最初的盯著人看以外,并沒有別的異常.馬大媽的心也慢慢放回了肚子里.只是偶然想起兒媳婦做過的夢,隱隱的還是有些擔憂.馬大伯說她真是上了年紀,胡擔憂八擔憂的,啥事兒都沒有時還怕那天會塌下來.
第四天一大早,馬大媽就聽見兒子屋子的門咣咣地開了,一會兒又咣咣地關上.她馬上披個衣服開了屋門,問兒子怎么了.馬大偉說瑤瑤發燒了,得趕緊去醫院看看.
馬大媽有經驗,初生嬰兒溫度都會高些,何況這大熱天的,還得裹著個小鋪蓋.忙喊李小紅等一下.馬大媽過去一摸嬰兒的額頭,果然很燙.馬大偉著急地說“媽你就別摸了,瑤瑤自己都喊著熱了.小紅快些,別耽誤了事兒.”
馬大媽當時就愣那了.
馬大媽愣了好一會兒,直到兒子開著三輪車的聲音遠去的聽不見了.她才回過神來跑回屋里,一邊忙著換衣服一邊對馬大伯說“瑤瑤要出事兒.瑤瑤要出事兒.”
馬大伯也趕緊的起床,說“你別弄什么都慌慌張張的,小孩子發個燒,也正常,掛下水就好了.我去醫院看看,別叫兩個小孩子為難.你在家看著就行.”
馬大媽穿好衣服,拿上錢說“你看著家吧,我騎車去鎮醫院.”
馬大偉前腳到醫院里剛給孩子掛上水,馬大媽后腳就到了.馬大偉說“媽,你怎么來了?”
馬大媽說“我孫女發燒了,這么大事,我能不來嗎?”
李小紅說“沒事的媽,醫生說退退燒就好了.”
馬大媽看著瑤瑤頭上的針頭說“看著這孩子頭上扎著針,我心里就難受.也不能像大人一樣扎胳膊上,要是能替,我情愿這針扎我身上.”
馬大偉說“媽,看你說的,要能替我不早替了嗎?”